“据气象台预报,本市今晚将出现新一轮强降雪。预计未来一周内将降大幅降温,请广大市民注意防寒保暖,尽量避免外出……”
雪又开始下起来了,银絮飘飘洒洒。自上周以来,这场雪已经持续了5天,仍没有丝毫要停下的趋势。
“啊嚏!这该死的天气,还让不让人活了!”男人裹紧身上的厚棉衣,向附近最近的超市走去。脚下的雪与鞋底摩擦,发出“咔擦、咔擦”的声音。
天已经半黑了,冬季就是这样,夜长昼短。明明时间还不算晚,街边的路灯就已经开始散发着光芒了。
“老板,来几瓶啤酒。”
几瓶罐装啤酒很快装进了塑料袋。
“给,剩下的不用找了。”
他快步走出了超市,原本兜里还有几十块钱,现在已经分文不剩了。房子、车还有公司,什么都没有了,甚至背上了无法偿还的债务,唯独留下的,就只有身上这件不算太厚的棉衣。如果不是那个搞得自己身败名裂的女人,他又怎么会落得这样的下场?
“滋”,易拉罐的拉环被狠狠拉开,然后丢进了垃圾箱。半瓶啤酒灌下,暖意渐渐从四肢百骸传来。
“爽!”
整个城市都被厚厚的白色覆盖,车辆、商铺以及光秃的树枝都盖上了一层雪,花花绿绿的霓虹灯,给这座城市添加了异样的神秘感。
“这鬼天气这么冷,还有流浪汉?”他注意到昏暗的街角,在的垃圾箱旁边,流浪汉裹在破烂不堪的棉絮和几张旧报纸之中。不过由于是冬天,垃圾箱倒也没有散发出不可描述的恶臭。
出于怜悯亦或是同病相怜,他走过去打了打招呼。
“小子,陪我喝一杯怎么样?我有酒,也有故事。”,在流浪汉诧异的目光之下,他拿出啤酒递到流浪汉跟前。
在犹豫一阵之后,流浪汉还是接下了他递来的酒。
他也找了块地,拔下拉环,就在流浪汉身边与他并排着坐下了。
“我叫陆必明。”
“你是哪儿的人?看你挺年轻的,为什么会在这里当流浪汉?”
“我叫何勇……嗯,从乡下来打工的。因为没多少文化,干活儿也不太行,所以没有老板用我。”
“学历都是硬伤啊,后来呢?”
“家里人给的路费在公交车上被扒手偷了,连证件也一并被人摸走了,”,流浪汉也灌了一口啤酒,接着道,“虽然走的时候还和爸妈说要让他们来城市过上好日子,但,就凭我,恐怕是不行了。”
“诶,别这么说,你还年轻着呢。我,都五十多岁了,还输得一败涂地。”他扶了扶头,长叹了一口气,自己半截身子都已经入土了,本来都准备开始舒舒服服的养老了,没想到老天爷给他整了这么一出。
“为什么不回老家?”
“没脸回去见他们。”
“不甘心?”
“对...”
“还真是……死要面子活受罪啊……”
……
回想起自己曾经,也是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,带着一帮兄弟一起创业。虽说有一腔热情,可哪会那么容易?合伙四处筹资,寻找投资方……经过两年半的不懈努力,期间四处碰壁,但终于是把公司做起来了。
虽说后来兄弟们散的散,走的走,公司还经历过两三次的破产。但,自己是唯一坚持下来的人,用心血使公司逐渐步入正轨。等到真正稳定下来,自己已经三十多岁了,不过还好,在那之后找到一个小自己十几岁的老婆。
本以为自己可以好好享受生活了,老天爷却将一切都收走了。当面被老婆牛,对面还是自己一直以来的死对头?牛完以后,还说什么‘真棒!’?儿子都养大了,突然有一天,你说不是我的?什么?公司早就被渗透,我却浑然不知?还以我的名义去贷款?还是高利贷?这是什么奇怪的小说剧情?
那天夜里,在梦中,似乎一直有一个声音在我耳边回响,始终说的却只有一个词“代价”,我不记得我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啊?除开应酬的时候,基本都不会沾烟酒,更何况是其他事了。难不成我上辈子是个大恶人?不会吧?
要说现在的情况,比流浪汉好不到哪里去,可以说,更差?
……
“呃唔……我的故事讲完了,你有在听吗?”陆必明松了松自己的棉衣,身体在开始出汗了,脸上也越来越红,头脑也开始变得不清醒。毕竟酒量在那里摆着,即使在这么冷的天里。
“啊……有的,大锅,你活着可真没意思,相比之下我还挺幸运的”,何勇笑了笑,随即又改口,“哎哎哎,大锅,别往心里去,我就是开个玩笑。”
“啧……你小子,算了,别聊那些了。”大脑越来越昏昏沉沉的,陆必明干脆直接躺在地上,望着漆黑的夜空。
白色的雪花从天空上飘下来,最终落到了陆必明脸上,随后在脸庞上融化成水。
“何勇,你老家在哪儿?”
“南方。”
“算着日子,也快要过年了吧,有想过回家吗?”
“想,只是不敢。回去的话,就算不管我爸妈,村上的老人们恐怕也会到处嚼舌根子。我只是……想给我爸妈长长脸……哎,没本事就是没本事。”
其实,到头来都只有陆必明一个人在喝闷酒,何勇喝了几口就放下了。
“今年……也不回家了”,何勇最后只憋出来这么一句话。
“同是天涯沦落人,相逢何必曾相识”,陆必明叹了叹气,“怎么又聊到这些东西了,算了,给你讲讲我小时候吧。”
“小时候,父母和爷爷奶奶都说我呆,我看来却不是那么回事。我不会笑也不会哭,也不怎么说话,做的最多的事就是发呆。就算开口,也只有寥寥几个字。父母甚至带我去医院检查,可医生说我没有病。可在外人看来,那就是病。在路过别人家门口时,有时也能听到,‘那谁谁谁家的孩子,是不是有什么毛病,就像个没有情感的机器一样’之类的话,父母也因此找上门去理论,以后也是弄得非常不愉快。”
陆必明甩了甩昏昏涨涨的头,“可是后来,当我年龄开始渐渐增大,发现我身上的情况也在慢慢变化。我能感受得到,有什么东西正在慢慢填补我,直到我上了初中,才变得与正常人无异。”
“很奇怪对吧?人终究是会变的!我是如此,你也会是如此。”,陆必明站了起来,头上飞舞的雪花也越来越多,雪要下大了。
“时候不早了,我该走了。”,陆必明将手中仅剩的半罐酒一而下,然后脱下身上的棉衣,扔给了何勇。
“等等,这么冷的天,你不穿吗?”,何勇看见陆必明的状况有些不对。
没错,他醉了。
“不了,小子,你拿去穿吧。我刚喝了酒,身上热,不需要它,你比我更需要。”
“明明是你更需要吧?你喝醉了,要不要我送你回家?”
“不用,我……我还不至于找不到家,啊不,是……是出租屋”
“你这……”
“这是我身上唯一能送给你的东西了,哈哈嗝,我不是你的贵人,你迟早会遇见他的。不过,它至少能让你在这个冬天不再那么冷。”
“走了……嗝唔”,陆必明摇摇晃晃地迈着步子走了。
何勇抱着棉衣,神色复杂。
…………
“ NND,凭什么我就比不上那个畜牲?”
陆必明又开始说胡话了,他,好吧,在酒精的刺激下辨别不了方向了,就在公园里找了张长椅坐下。
雪越下越大了,地面上的雪已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堆积,阵阵刺骨的寒风刮来。这可不是闹着玩的,零下的温度,让他脑子暂时清醒了些。
“嘶,好冷”,双手在肩上用力摩擦,以便产生更多的热量。失去了棉衣的庇佑,体内热量散失的速度变得更快。
“这里,究竟是哪儿?我……我记不清了”脑子在隐隐发痛。
“啊——啊嚏”
已经开始在流鼻涕了,寒冷刺激着他的神经,视觉开始变得模糊。不过至少,还能看见雪,落在掌心。
“妈妈做的饺子……唔……好吃,好温暖”
寒冷在侵蚀一切。
…………
“本市今日报道,今日凌晨,环卫工人在中心公园发现男尸一具,据警方初步调查,死因疑似为冻死。目前,警方已进入深入调查。本台再次提醒广大市民,天气寒冷注意防寒保暖,尽量避免外出……”
……
……
“代价。”
所谓‘代价’,究竟是为何物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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